文/盧健英(製作人,舞評人)

編舞家何曉玫於2010年成立自己的舞團「Meimage Dance玫舞擊,這位被譽為創造超現實想像高手的五年級女性編舞家,作品充滿豐沛的視覺想像與人文反省。應邀在兩廳院2010舞蹈秋天」系列裡演出的創團作品《Woo! 芭比》,在濃烈陰麗的台式文化色彩之下,流洩出對女性身體文化的細膩探索。預計於10月15至17日在兩廳院實驗劇場演出四場。

《Woo! 芭比》事實上是從何曉玫歷年累積的十多支作品意象裡,重新精選組織成的精華版,但透過對作品的回顧與篩檢,何曉玫更聚焦在對女性身體意識的探索,也賦予了《Woo! 芭比》獨具一格的作品新生命。

《Woo!  芭比》中集結了從家將神祇、檳榔西施、金光布袋偶到芭比娃娃等各種在當代社會裡辨識度極高的特殊文化符號,何曉玫的舞蹈創造出一幕幕台洋雜處的金光浮世繪,藉由肉身傀儡的同人誌美學,隱喻了俗艷與寂寞並陳的現代社會。

首度創團的何曉玫表示,《Woo!芭比》讓她有機會回顧她自1999年以來的舞蹈作品,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的作品裡一直有著對女體隨著社會文化關係變化的注目,以及台灣在後殖民時代之後,社會上日益習慣的混亂與拼貼美學。「我這一代對女性的身體正好在一個從壓抑到開放的轉型過程,女性看待自己的身體早就脫離了過去的悲情或批判,反而有越來越強烈的冒險感與自主探索的樂趣。」

選擇「芭比」做為創作標題,其實正透露女性潛意識裡的探索。何曉玫說,她和女兒在玩芭比時,覺得最好玩的不是為她穿衣服,而是「隨時可以把她的衣服扒光」,但扒光的塑膠裸體「連激凸都沒有」,看起來很詭異,反而又把芭比的性感特徵模糊掉了。

何曉玫說,其實很多自詡菁英的女性一方面對抗或鄙視芭比娃娃僵化的美體標準,但另一方面內心裡又何嘗不想擁有讓男人與女人都感到愉悅的「正妹」身材與外貌,她對於女性在這樣的社會觀看文化裡所產生的尷尬與扭曲,覺得十分有趣。

  舞評人同時也擔任此次《Woo! 芭比》製作人的盧健英說,「扮裝」與「裸體」是何曉玫所切入的台灣女性被觀看的兩個角度,特別是在2006年發表《默島樂園 》之後,舞台上三位佇立在半空中的金光扮裝 (cosplay)舞者,成為她作品標誌化的形象,這些cosplay舞者雖然被限制在半空中,但嚼著口香糖,以粗鄙鄉野的姿態回應世界,在她們可以控制的領空裡,展現有血有肉有慾望的力量。

   2009年發表的《孤島e願望》則出現了 「裸身芭比」的女偶形象,用隱藏式攝影機探索自己完美的身材,希望找到更多的洞口去窺視尚未開發的身體處女地。如果芭比的身材是完美的,那麼有洞口的身材是不是就不完美了? 盧健英說,何曉玫的作品並不必然與女性主義畫上等號,女性自覺也不是何曉玫創作的方向,「她作品中有一種踩在夢境與現實邊緣的不安感,和台灣社會混亂躁動但又有傳統底蘊的相互流動十分有關係。」

《Woo! 芭比》的再創作可以看到何曉玫回到更直覺性的創作過程裡 ,這次合作的藝術家包括大提琴家許家銘,舞台設計林克華,燈光設計王世信,和何曉玫合作多年的舞者陳韻如特別德國返國, Meimage的創團精神標示著未來作品反映舞蹈與視覺文化的特殊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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